武汉会战纪实 （连载五）

据当时驻守马当要塞长山阵地的武汉江防要塞守备区陆战支队第2大队少校队副杜隆基回忆：  

“六月十七日、十八日，我在长山指挥部观测所里，用变倍数（大倍数）望远镜看到在东流一带江面（在封锁线和雷区以外）有三艘敌舰游弋，紧接着连日发现敌以小艇上装配的小口径火炮（即机关枪），向江面普遍发射，企图以火力探索我雷区。有时被敌击中水雷，爆发的浓烟柱冲上二、三十丈高，以音测断定，敌舰在我三万公尺以外。”  

日军的扫雷行动很可能是进攻的前奏，对稍有军事常识的人来说都会是一个警示，更何况是负责马当、湖口要塞防务的马湖区要塞指挥部指挥官、第16军军长李韫珩。  

但李韫珩似乎没有意识到军情紧迫。他在6月10日召集负责要塞防务的各级副职指挥官参加他举办的一个为期二周的“抗日军政大学”训练班。

这正好是日军攻占安庆的那段时间，紧接着就发现日本海军在东流一带扫雷。

对于如此重大的敌情，李韫珩理应立刻终止训练班让各级军官们返回部队准备迎敌。

可李韫珩对此却毫不在意，继续办他的训练班。莫非他对挫败日军进攻、固守马当要塞胸有成竹？  

6月23日下午，马当要塞各部队的主官都接到邀请，赶往马当镇参加6月24日上午8点举行的“抗日军政大学”毕业典礼，并将在会后聚餐。据杜隆基回忆，“凡上尉以上的军官都有请帖。”  

6月24日凌晨4点，波田支队先头部队高桥良大佐的台湾步兵第2联队第1、第2大队冒着大雨分乘快艇行驶到离江岸约50米开外的江滩浅水区域，然后跳入齐胸深的江水，在香口下游约6公里的乌石矶、茅林洲（黄山东北侧江边）附近登陆，拂晓前向香山东北约5公里的黄山（日军称为宗佛山）阵地发起攻击，击溃第313团守军一个连，继续沿江岸向香山前进。  

据两名从黄山阵地逃回的第16军第313团士兵报告：  

“日本人是在今早四点左右从我连阵地登陆的，敌人以小艇靠岸，偷偷上来，上岸后用轻机枪向我阵地射击，。。。我连向黄寄树（应为黄栗树-编者注）团部退去，边打边走，敌人就向香山推进。”  

香山守军是16军53师159旅313团一部。面对日军的进攻，守军虽顽强抵抗，但在优势日军的猛烈攻击下没能坚持多久就败退下来，日军占领香山。接着，日军向香口发起攻击。  

驻守香口的是江防要塞守备第3总队第1大队和第313团一部。江防第3总队第1大队配备有六门德制四七海炮，用以封锁附近江面，防止日军登陆。  

根据陆战支队第2大队副杜隆基回忆：“六月二十四日拂晓，我们照例以电话与第三总队防守香口江面的第一大队大队联系，电话不通；我们又以电话与第十六军第三一三团联系，仍然联系不上。只好派联络兵，一面查线，一面再去联络。这时我在观测所观察，在薄雾之下，隐约看到有部队行动，引起我们的怀疑。这时联络兵回来报告说：‘香口街上已发现很多日军。’这样，判断第三总队第一大队已全部被敌消灭了！”  

杜隆基的回忆录中没有提及当天拂晓香口、香山方面是否传来过枪炮声。长山阵地距离香口、香山约2公里，如果香口、香山爆发战斗，长山阵地应该能够听到枪炮声。抑或是当时的雷雨声掩盖了枪炮声？  

为了防止国军反击，日军占领香山后立刻构筑工事，在阵地前架设三层铁丝网，并将其山炮兵中队配置在香山反斜面（北坡），拱卫香口。香口、香山遂成为日军攻击马当要塞的兵力集结地和根据地。  

发现日军占领香口后，长山阵地指挥官鲍长义一边指挥部队进入阵地准备战斗，一边给马当要塞司令部打电话报告敌情，可要塞司令王锡焘参加毕业典礼不在司令部，而马湖区要塞指挥部的电话也打不通。  

好在鲍长义的指挥部有无线电台，可以直接与武汉的江防要塞守备区司令部联络。情急之下鲍长义当即通过无线电台向武汉的江防要塞守备区司令谢刚哲海军少将报告日军在香口登陆的情况。  

24日上午8时，日军在舰炮火力的支援下向长山阵地发起进攻。  

长山阵地建有8座彼此相连的钢筋水泥重机枪掩体，并在长山山后的洼地设有一个炮兵阵地，配置八门日制三八式七五野炮。

阵地前沿是太白湖口公路，公路的另一侧是一片由于长江水位上升而形成的湖荡，香口日军进攻长山阵地必须穿过这片湖荡，因此湖荡成为阵地前沿的天然屏障。  

在舰炮火力掩护下，三个日军突击组抬着重机枪向长山阵地发起第一波攻击。当日军突击组进入湖荡后，齐腰深的水让日军突击组移动缓慢，火力锐减。

这时，指挥官一声令下，长山阵地守军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湖荡里的三个日军突击组马上成了活靶子，很快全部被歼灭，没有一个逃回去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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